圣诞礼物番外·缠身（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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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仰面朝天，往后仰倒的短短几秒里她的眼前似乎浮现了很多斑驳的过往：老旧照相馆里她被莫诲如、高义一同抱着照全家福；哥哥和阿季一前一后的打闹，再不约而同的回头向她笑；满天大雪里，一片片洁白柔软似柳絮的雪花落下，他呼出一片g冽的白雾，笑着叫她的名字。

    这一漫长的一生便飞快的在她眼前流逝了，她看着天际，有许多白sE的光点飘飘荡荡，像是一场盛大的白日萤火虫，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她x1收过的怨气，现在他们似乎都解脱了，洁白的灵魂重新归于天际。

    她的眼角滑落一道迤逦的泪痕，笑了出来，最后越来越大声，歇斯底里。

    父亲，母亲，Ai人，生前，Si亡。

    她想起了一切。

    从清晨雾气弥漫到午后YAnyAn高照，高奚只觉得周身疲惫极了，各sE的行人在她的面前来来回回，无人看见了她。

    “高小姐。”

    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高奚转动了一下头颅，见到了昨晚在高仇书房里的那个老人。

    他向她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金铃，铃声清脆悦耳，高奚也感到一GU莫名的舒适，她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老人本想再催促她一声，却只见她挺身而起化为青烟附在了铃上。

    老人满意的笑了笑，将铃铛收回，信步从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离开。

    等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他才将高奚唤了出来。

    “高小姐放心吧，这铃铛里储存了不少的怨灵，这一段时间下来，您可好些？”

    高奚看着自己已经凝实了的手掌，心下划过一抹思量，抬起头看着这个满脸G0u壑纵横的老人，问道：“是我父亲让你来找我的？”

    “是，令尊十分担心您的安慰，于是托我将您带回去。”

    “是么……”高奚脸sE冷淡极了，眼神幽深的看着他，蓦的将老人惊出一身冷汗，暗想不愧是近百年才诞生的鬼中翘楚，实在有些令人害怕啊。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要你帮他什么忙？”

    “这个……”老人犹豫起来，他听高奚话里的意思，原来她并不知晓她父亲要做什么事。

    高奚g起一抹笑，审视了他一瞬，“你不是普通人吧，所有人都看不见我，你却能拿这个铃铛带我离开，我父亲既然托了你来找我，就一定确信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不敢当……你！”老人还未回话，不慎之下竟被高奚一把捏住了脖子，他暗呼糟糕，她刚补充了怨气，这时候正是强壮，他实在没有把握能从她手里逃脱。

    “告诉我，他要你做的究竟是什么事。”高奚渐渐收紧五指，老人顿时呼x1更艰难起来，脸sE涨得通红，“如果你不想成为我手里第一个亡魂的话。”

    “我！我说！”

    高仇捏起白瓷杯，冲鼻的苦气在他的头颅里泛lAn成一剂带劲的强心针，打破头脑里铺天盖地的朦胧。窗外，山里的乌鸦忽然成群飞过，曳下一地不绝于耳的鸣叫声，狼狈地惊醒这个尚处于混沌中的清晨。它们泛着闪光的乌黑sE羽毛在他眼底冷静而有序地排开，仿佛他与这呱噪烦闷的人间从无交集。

    她已经消失一天一夜了，可恨的是，他并没有找回她的本事，只能睁大了眼睛盯紧了四周，深怕错过她的一片裙角。

    直到柔软的身躯从后拥住了他，两条洁白无瑕的手臂圈在他的腰上，他才定了定波动剧烈的心神，哑着嗓子道：“回来了。”

    高奚却没有回话，这让高仇皱起了眉头，回过身看她，只见她穿着一袭红裙，面庞灿如三月盛开的桃花，对他笑得甜美。

    高仇无言的瞧着她，最后只是用劲抱紧了nV儿，无可奈何：“别再乱跑了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没事。”

    清晨的天光散成渺茫的纱幕，墙边影影绰绰深拥着的两段身形在这如酒般酽纯的晨光里交叠得暖昧。高奚于柔软的昏光间深深望进一双狭长的眼眸。此白日方兴未艾，钟表的秒针摇晃着细碎的光Y。她突然想到，b起钟表，沙漏对时间的具象化要浪漫得多。

    一点一滴的流逝，也绝望的多。

    她带着缱绻和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让高仇心神震荡，“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要走了，爸爸。”

    高仇问言立刻握紧了她的肩膀，力气之大到恐怕高奚还是人的话肩头都要被他给捏碎。

    他咬牙切齿却也慌张起来：“你要去哪？”

    高奚摇摇头，眼眸低垂，轻轻的开口：“是我一开始就想错了，我以为我回来陪着你，就能让你好好的渡过余生，可现在你却要因为我放弃生命。”

    高仇皱紧了眉头，“你都知道了。”他嗤笑一声，不明白她又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他活着，拉过她的手狠狠贴紧心窝。

    “这颗心是为你跳动的，你不想要，现在就可以挖出来扔了，不然我要做什么，你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他一字一句说得铿锵，让高奚苦笑不已。

    “那你告诉我，你还要杀多少人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直直看向默然的他，“一个，两个？还是一群。”

    他别开眼，冷漠道：“他们该Si。”

    她的声音仍旧温柔，却透着一GU疲惫不堪的绝望：“如果是那些害我的人，我可以自己去报复，下地狱也好，灰飞烟灭也好……可为什么你连孩子都不放过？

    那个人都告诉我了，你想让我们一起永生不灭，就要用足够童男童nV的血作引子。”

    高仇闻言心头一跳，“你都想起来了？”

    “是。”她终于流下两行泪水，自己狠狠却抹了一把，别开他伸过来抚m0她的手，也不再去看他，“我想起来了，我是怎么Si的。”

    高仇的手紧握成拳，眼底酝酿着惊人的波涛，高奚唇边的笑不减，却看起来十分苦涩。

    “那天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本来打算告诉你，我Ai你。”

    ‘我Ai你三个字被她说得极轻极柔，仿佛怕弄碎了什么美梦一般，那一天曾是她最满怀希望的一天，也本该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燃起熊熊烈火的地狱。

    “他们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事了，我很着急，不管是谁我都联系不到，我刚走到停车场，就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她浑身开始颤栗，高仇忙抱住她，劝哄道：“好了，别说了，乖。”

    “等我醒来，我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里……有很多的男人……他们没日没夜的……”

    耳边似又回响起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的话：【你嫌我恶心？我告诉你，我有今天都是因为你父亲，你不用担心，我很快把你变得和我一样，不，你会b我更加恶心！】

    高仇额角上的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低吼道：“别说了！”

    高奚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不断地cH0U痛着，那个时候她其实是有机会一Si了之的，叫做李齐的那个人或许不忍她被如此折磨，曾偷偷塞给她一块刀片。

    可她没有那么做，Si有什么难的，她只是想再见他一面，最后一面。

    现在想想，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错了。

    高仇呼出一口气，可心中的压抑却没少半分，他尽量对她笑着：“你听话，你不想我杀人我就不做了，但别再说离开我这种话，好不好？”

    “如果我答应了，你是不是转头就会找办法把我锁起来。”她微笑道，抬手抚上他的鬓角，轻叹：“你的想法我一直都明白，可我不愿意相信。”

    目的被拆穿，他闭上了眼睛，头脑中尖锐的疼痛如同山呼海啸，可手却还是抓着她牢牢不放。

    “那个老道士被我杀了。”她轻声细语，近乎呢喃：“你再也没办法向他寻求帮助，这个人不是好人，他的方法太歹毒，你不要再用了，好吗？”

    她自欺欺人着，明知真正的恶人是谁却无法杀了他，这是她第一次杀人，那个老道士惊恐怨毒的表情挥之不去，她也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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