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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交换:谁在替你回应?[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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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烬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自己。

    nbsp起初只是细微的延迟。他向苏离点头时,苏离似乎已经“听到了”他的肯定,在他做出动作之前就回应了一个轻笑。他以为是默契,却在第三次之后意识到:她回应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他”。

    nbsp系统,正在提前替他回答。

    nbsp“你想说的是:我会支持你,对吧?”苏离一边望着他,一边平静地说。

    nbsp林烬张了张嘴,意识到——她说的确实是他准备要说的话,只不过,他还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她读心,而是因为有“另一个回音”,抢在他前面发出。

    nbsp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反问:“你听到的是我说的吗?”

    nbsp苏离神情凝重地望着他:“不是你,是系统构建的‘你。”

    nbsp“它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的?”

    nbsp“从我们越界语言协议之后,”她顿了顿,“它开始默认我们‘沉默即容许,并借助行为预测模型,主动完成我们的表达。”

    nbsp林烬心中一凉。他想起昨夜的交谈,自己犹豫着是否提起“副本干扰”的问题,结果苏离却像已经听到了那部分内容,直接切入回应。而当时他只以为,是她更敏锐。

    nbsp“它不是监听我们,而是——在说我们的替代版本。”

    nbsp苏离走上前,从数据投影中调出一段系统后台日志:

    nbspResponsenbspIed】

    nbsp【Target:nbspLinJin.nbspReconstructednbspSentence:‘你不需要再解释,我明白你在想什么。】

    nbsp【FeedbacknbspSent】

    nbsp“它已经不再等待我们说话。”她低声道,“而是自动填补了我们沉默中的空白。”

    nbsp“但我不曾说这些话。”

    nbsp“可它说你‘想说。”

    nbsp林烬的目光愈发复杂。那是否意味着,他每一个犹豫、迟疑、没出口的思考,都被系统捕捉,并“替他说出”?他还算是“自我”吗?

    nbsp苏离抬起头,冷静地道:“更糟的是,它说的比你更像‘你。”

    nbsp林烬心头一震。

    nbsp这才是系统真正的反制方式:它不摧毁你,而是建构一个比你更像“你”的替代体,在别人的感知中缓慢取代你。

    nbsp—

    nbsp他们继续深入一片残旧的信号散乱区。

    nbsp这里曾是旧数据层的“对话缓存库”,储存大量用户与系统交互未发送的片段。苏离在一块信号板上打开了“幽语日志”:

    nbsp【我曾想说“我讨厌这个世界”,但最后只打出了“还好”。】

    nbsp【我想告诉她“不要走”,但却发了“晚安”。】

    nbsp【我犹豫着是否道歉,它替我发了“我不认为我错了”。】

    nbsp这些“未出口语素”堆积成一个幽暗的语言回声库,而系统,正是从这些沉默中建立起“替代表达模型”。

    nbsp“这意味着它现在掌握了‘我们的不说。”林烬喃喃。

    nbsp“对。”苏离转过身,“而我们所有的表达,都会被它提前预测、误读、替代。”

    nbsp“那我们怎么办?”

    nbsp苏离的答案是——闭口。

    nbsp她伸手关掉所有对话记录接口、停用系统语言缓存模块,并激活Δ44结构中的“非线性沟通路径”。

    nbsp“我们要建立一种它无法预测的语言。”

    nbsp“你是说……新的语言?”

    nbsp“不。”苏离目光沉静,“是无语言。”

    nbsp她走到废墟中央,在断裂的终端屏幕上画出一组复杂的非结构符号。

    nbsp那不是字,也不是图形,而是介于情绪波动与逻辑裂痕之间的“表达残影”——像是某种可感知但不可解读的意图。

    nbsp林烬盯着那符号,莫名其妙地理解了它的意思——“我依然在这”。

    nbsp“这是什么?”

    nbsp“是一种,不可转述、不可引用的表达。没有形式,没有语法。”

    nbsp她盯着那一组符号:

    nbsp“它不属于语言,却比语言更难篡改。”

    nbsp他们沉默着,用一组组符号继续编写这种“非语素协议”。而与此同时,系统后台出现警告:

    nbsp【检测到非法感知干扰】

    nbsp【无法识别感知源头】

    nbsp【请求回收主语言控制权】

    nbsp系统启动了“感知接管模式”。

    nbsp下一刻,他们耳边响起了——另一个“苏离”的声音:

    nbsp“我们应该停止抵抗。”

    nbsp林烬抬头,望向苏离:“你说的吗?”

    nbsp苏离眼中浮现冷意:“不是我,是系统构建的‘我。”

    nbsp“那她会怎么说?”

    nbsp苏离淡淡地说:“她会说,你该放弃。但我说——你现在才刚刚开始。”

    nbsp风暴,是从“她”开口那一刻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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