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永熙之怒[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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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曹变蛟一把抓过谕令,快速扫过,眉头紧锁:
nbsp“‘大张旗鼓,集结重兵,‘制造即将大举南下态势……嗯?不是真打?是……吓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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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刘文秀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厚重的帘子。外面天色阴沉,风势凛冽。
nbsp他望着南方长江的方向,缓缓道:
nbsp“柱国的怒火,是真的。但柱国的心思,更深。”
nbsp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精光:
nbsp“弘光朝廷,就是一盘散沙。马士英、阮大铖之流贪生怕死,黄得功等人或有血勇但受制于人。陛下让我们‘大张旗鼓,就是要利用他们的恐惧和内斗!把他们的胆子吓破,把他们的矛盾彻底激出来!让他们在战战兢兢中自乱阵脚!”
nbsp他指着谕令上“务必将兵临城下、即将大举南下的汹汹之势,清晰地烙在对岸弘光守军的眼底心间”这句话,语气斩钉截铁:
nbsp“老曹,下令吧!从此刻起,全军进入战时状态!把所有的军旗都打出来,不够就现做!鼓号手轮班,十二个时辰不许停!骑兵营每天沿着江岸跑,把尘土给老子扬到天上去!营盘多扎,篝火多点,晚上要映红半边天!做戏?不!我们要让对岸的探子、哨兵、将领、甚至他们的皇帝老子,都深信不疑——我永熙天兵,下一刻就要踏浪而过,碾碎他们的乌龟壳!”
nbsp曹变蛟恍然大悟,脸上的怒容化为狞笑,猛地一拍大腿:
nbsp“高!柱国这招真高!敲山震虎!行!老子这就去办!保证让对岸那群软蛋,连觉都睡不安稳!让他们知道,动了咱们的人,就得时时刻刻活在刀口下!”
nbsp他大步流星冲出营帐,吼声如雷:
nbsp“传令!擂鼓!聚将!都给老子动起来——!”
nbsp随着曹、刘两军的号令传下,原本处于休整状态的江北永熙军,如同沉睡的巨龙骤然苏醒。
nbsp咚咚咚——!咚咚咚——!
nbsp震天动地的战鼓声首先撕裂了江岸的宁静,一声接一声,沉重而急促,仿佛永熙皇帝愤怒的心跳,隔着宽阔的江面,狠狠砸在南岸守军的心坎上。
nbsp紧接着,无数面猩红的“曹”、“刘”字军旗、绣着猛兽图案的各营将旗,如同雨后春笋般在连绵的营盘上空竖起。
nbsp猎猎寒风之中,旗帜招展,遮天蔽日,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红色怒涛。
nbsp沉重的脚步声、马蹄声、甲胄摩擦声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
nbsp大队大队的步兵开始沿着江岸进行武装拉练,长矛如林,刀光映日。
nbsp骑兵营更是掀起漫天烟尘,如黑色的风暴沿着漫长的江岸线反复席卷,铁蹄叩击大地的轰鸣声,在空旷的江面上回荡。
nbsp入夜,景象更为骇人。
nbsp北岸连绵数十里的营盘,燃起了难以计数的篝火,火光冲天,将半边夜空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nbsp火光中,士兵巡逻的身影、马匹的轮廓、甚至兵器反射的寒光,都清晰可见。
nbsp鼓声虽稍歇,但低沉的号角声和巡营的口令声此起彼伏,营造出一种大战前夕山雨欲来的极致压迫感。
nbsp战云,从未如此浓重地笼罩在长江之上。
nbsp凛冽的杀机,随着北风,肆无忌惮地刮过江面,直扑南岸,让每一个弘光守军都感到彻骨的寒意和窒息般的恐惧。
nbsp魏渊的震怒与江北骤然升腾的冲天杀气,如同晴天的一个霹雳,狠狠撼动了弘光朝廷这潭早已腐臭的浑水。
nbsp金陵城,这座纸醉金迷的“都城”,瞬间被恐慌和争吵的沸水淹没。
nbsp武英殿内,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nbsp那份来自北京的严厉斥责文书,以及江北探子发回的、关于永熙军“旌旗蔽日,鼓号震天,营火映红江岸”的急报,像两块巨石压在每一个大臣的心头。
nbsp“魏渊匹夫!欺人太甚!”
nbsp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打破了死寂。江北四镇之一的靖南侯黄得功,须发戟张,双目赤红,猛地跨出武将班列,甲胄铿锵作响,他蒲扇般的大手几乎要指到御阶之上。
nbsp“使团之事,尚在查证!他便陈兵江北,耀武扬威!这是视我江南无人吗?陛下!臣请旨,即刻点兵北上!他敢过江一寸,臣便砍下他先锋的脑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nbsp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激起一片武将低沉的附和。
nbsp“黄侯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nbsp一个尖利而带着惶恐的声音立刻响起。
nbsp内阁首辅马士英脸色惨白如纸,额角冷汗涔涔,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御前。
nbsp“江北四镇刚刚经历过战事,粮饷匮乏!那魏渊麾下的曹变蛟、刘文秀是何等人物?那是跟着他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将!麾下皆是百战精锐!我们……我们如何抵挡?当务之急,是平息魏渊的怒火!一旦开战,玉石俱焚啊陛下!”
nbsp他身后,阮大铖等一干文臣更是面无人色,连连点头,口中喃喃着“大局为重”、“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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