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相逢诉情议盟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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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元彬正调整后视镜的手顿了顿。

    nbsp前座的黄袍从后视镜里扫了眼两人，很自觉地调低了车载音乐，把驾驶座向前挪了十公分，给后排腾出私密空间。

    nbsp34;是帮陈叔的儿子。34;元彬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法桐树，声音放得很轻，34;那孩子被境外的邪修盯上，拿他当引魂鼎。

    nbsp我去的时候晚了一步，那邪修布了七煞锁魂阵;他转头看向徐娇娇，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忙补了句，34;现在没事了，我找青城山的老道长用五雷符破了阵，养了半个月就好了。34;

    nbsp34;所以你胳膊上的疤;

    nbsp34;是符火灼的。34;元彬卷起左袖，露出小臂内侧那道淡粉色的痕迹，34;当时急着救人，没顾上用仙法护体。34;

    nbsp徐娇娇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道疤，指尖凉得元彬颤了下。

    nbsp她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医院，他也是这样卷起袖子，说34;下楼摔的34;，可当时纱布上渗出的血渍，哪是普通擦伤能有的？

    nbsp34;以后......别瞒我了。34;她收回手，望着自己发颤的指尖，34;哪怕你说39;我要去办件危险的事39;，我也能;她喉头发紧，34;我也能给你煮碗热粥。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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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元彬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

    nbsp车窗外的桂香涌进来，混着车载香薰的檀木味，在两人之间漫成一片温柔的雾。

    nbsp34;高祖到南都了。34;元彬忽然开口，34;昨晚下的飞机，现在住在紫金山的云隐山庄。34;

    nbsp徐娇娇一怔：34;就是那个......传说中住过三朝帝王的古宅？34;

    nbsp34;是。34;元彬点头，34;他这次来，是为了谈合作。34;

    nbsp前座的黄袍插了句嘴：34;高先生那派头，跟电视里的帝王似的。

    nbsp我去接机时，他站在廊桥口，周围的人不自觉就让出条道儿。

    nbsp我递名片过去，手都有点抖——倒不是怕，就是;他想了想，34;像小时候去祠堂拜祖宗，打心底里生出股敬畏。34;

    nbsp徐娇娇转头看元彬：34;我能跟去见见么？34;

    nbsp元彬愣了愣，随即笑了：34;求之不得。34;

    nbsp车子驶入南都地界时，秋阳正穿透云层。

    nbsp徐娇娇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梧桐树，忽然想起元彬说的34;顶楼露台种桂花34;，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带。

    nbsp这时元彬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声音忽然沉了几分：34;到云隐山庄门口了？

    nbsp好，我们十分钟后到。34;

    nbsp挂了电话，他侧头对徐娇娇说：34;高祖的人在门口等。

    nbsp娇娇，等下无论看到什么;他顿了顿，34;别害怕。34;

    nbsp徐娇娇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nbsp元彬极少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说话，上次还是她发现他偷偷往慈善机构捐钱，他红着耳朵说34;别告诉娇娇，她会心疼34;。

    nbsp云隐山庄的朱漆大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nbsp车子刚停稳，就有个穿青灰色唐装的老者迎上来。

    nbsp他发须皆白，眼角却没有皱纹，只淡淡扫了元彬一眼，便垂眸行礼：34;高先生在听松阁等您。34;

    nbsp听松阁是云隐山庄最深处的院落，沿青石小径走半里地，能听见山风穿过松林的簌簌声。

    nbsp徐娇娇跟着元彬跨进院门时，正看见个穿明黄色常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廊下。

    nbsp他身形高大，肩背挺直，像是把整座山的气势都拢在了身上。

    nbsp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眉峰如剑，目若朗星，竟比电视里的帝王还要多三分威严。

    nbsp34;元小友。34;高祖开口，声音像敲在古钟上，嗡嗡震得人胸腔发颤，34;这位是;

    nbsp34;徐娇娇，我;元彬顿了顿，34;重要的人。34;

    nbsp高祖目光扫过徐娇娇，忽然笑了：34;好，该让小友身边的人见见这世道的真容了。34;他抬手示意众人落座，石桌上已摆好青瓷茶具，茶烟袅袅升起，竟在半空凝成个小小的漩涡。

    nbsp元彬刚坐下，就觉有股温和的力量探进识海——是高祖在试探他的修为。

    nbsp他没有避让，反而运转水德诀，让体内的灵气如江河般奔涌。

    nbsp高祖的瞳孔微微收缩，放下茶杯时，石桌发出34;咔34;的轻响：34;好个水德真诀，比三百年前更圆融了。34;

    nbsp元彬挑眉：34;三百年前？34;

    nbsp34;那时你还是水德星君，我刚得人间香火，在泰山顶开坛受拜。34;高祖端起茶盏，茶烟里映出他年轻时的影子——破衣烂衫的小乞丐，跪在山神庙前啃冷馍，34;你路过泰山，留了道水诀在碑座下。

    nbsp我照着练了三年，才没被冬雪冻死。34;

    nbsp元彬忽然想起，前世巡查四海水脉时，确实在泰山见过座残破的山神庙。

    nbsp碑座下的水诀是他随手刻的，原以为早被岁月侵蚀，没想到......

    nbsp34;所以你修的是香火道？34;元彬问。

    nbsp34;正是。34;高祖指节敲了敲石桌，石缝里立刻钻出几缕淡金色的雾气，34;人间有信我者，便有香火入体；有念我者，便有愿力加身。

    nbsp这法子虽不如仙法纯粹，却能借众生之力，补自身之缺。34;

    nbsp元彬皱起眉。

    nbsp他曾在《天枢玉箓》里见过香火道的记载——此道最忌执念，稍有不慎便会被众生欲念反噬，轻则神智混乱，重则形神俱灭。

    nbsp34;小友在担心什么？34;高祖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34;我修的是39;人皇道39;，只取众生对太平盛世的愿力。

    nbsp你看这南都，街道干净，夜市热闹，孩子们背着书包上学时会跟我挥手;他望向院外的青山，34;这些愿力，比仙酒还醇厚。34;

    nbsp元彬沉默片刻，问：34;你说的合作，是？34;

    nbsp34;我需要你镇住那些不安分的邪修。34;高祖目光灼灼，34;你需要我为你挡住人间的明枪暗箭——警察查不到的线索，我能从市井传言里挖出来；商人不敢说的秘密，我能从酒桌闲聊里听出来。34;他伸手拍了拍元彬肩膀，34;咱们一个掌天，一个管地，这世道才能太平。34;

    nbsp元彬望着石桌上那缕淡金色的香火，忽然想起徐立坤昨晚说的34;把东西从泥里捞出来34;。

    nbsp高祖的法子，何尝不是在捞？

    nbsp只是这泥，是人间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嘴织成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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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我可以考虑。34;元彬说，34;但得先看看你的手段。34;

    nbsp高祖大笑，震得松枝上的露珠簌簌落下：34;好！

    nbsp三日后的秋祭，你随我去夫子庙——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人间的香火，能烧得多旺。34;

    nbsp徐娇娇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忽然开口：34;高先生，您说的39;小千世界39;......是什么？34;

    nbsp元彬猛地转头看她。

    nbsp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34;小千世界34;，可她刚才的问题，分明是听见了他和高祖神识交流时的只言片语。

    nbsp高祖的笑容忽然一滞，许是年轻时听老和尚说的胡话，当不得真。34;

    nbsp元彬盯着他的眼睛。

    nbsp这位能看透人心的高祖，此刻眼底的混沌不似作伪。

    nbsp他忽然想起水德星君留在记忆里的残篇——小千世界是连接仙凡的钥匙，可这钥匙，似乎被什么人刻意抹去了痕迹。

    nbsp山风卷着松涛声涌进院子，徐娇娇不自觉地往元彬身边靠了靠。

    nbsp元彬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过来，让他忽然觉得，就算这世间有再大的迷局，只要身边有个人愿意陪他一起解，便没什么可怕的。

    nbsp34;秋祭，我一定到。34;元彬对高祖说，目光却落在徐娇娇发顶那撮倔强的小卷毛上。

    nbsp他知道，有些事该摊开来说了——比如他的前世，比如这世间的真相，比如......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句34;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34;。

    nbsp院外的桂树飘来一缕甜香，混着松涛声，在晨雾里散成一片温柔的网。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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