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肉香弥漫[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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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灶房里，张耀袖子高挽。

    nbsp他手里那半只野鸡，上下翻飞。

    nbsp刀光一闪，野鸡已成匀称肉块。

    nbsp暗红鸡血沿着案板，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nbsp“桃花身子弱，是该炖锅鸡汤补补。”

    nbsp他嘴里念叨，手上活计更细致了。

    nbsp案板另一头，那块猪肉肥瘦分明。

    nbsp油灯幽暗，映着肉泛出油光。

    nbsp张耀下刀极稳，肉片厚薄如一，神情专注，与往日判若两人。

    nbsp新铁锅架得稳当。

    nbsp灶膛内干柴烧得噼啪作响，火舌直窜锅底。

    nbsp锅里热油滋滋轻爆，肉香渐渐弥漫了整个灶房，勾得人馋虫大动。

    nbsp“爹，忙啥呢？”

    nbsp声音细弱，张耀握刀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nbsp他猛地回头，大芸正怯生生立在门口。

    nbsp小丫头瘦得脱了相，两颊深陷。

    nbsp她就那么站着，直勾勾地瞅着他。

    nbsp“大芸啊，爹给你们弄好吃的。”

    nbsp张耀赶紧放下厨刀，弯腰伸手，想去拉女儿。

    nbsp大芸却猛地一缩，后背重重磕在粗糙门框上，“咚”地一声闷响。

    nbsp“你……你又去耍钱了？”

    nbsp大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尾音带着哭腔。

    nbsp“你又输光了，对不对？”

    nbsp张耀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nbsp“大芸，爹真没……”

    nbsp“你撒谎！”

    nbsp大芸声音骤然拔高，尖利刺耳，撕破了灶房的平静。

    nbsp“哪回你不这么说！哪回你都说没去！”

    nbsp她瘦小枯干的手哆嗦着，指向案板上的鸡和肉，泪珠子大颗大颗滚落。

    nbsp“这……这老些肉……你哪儿弄的？”

    nbsp“你是不是……是不是又要拿我和二芸去卖掉？”

    nbsp这话，一柄无形重锤，狠狠砸在张耀的心口。

    nbsp他只觉得喉咙眼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憋闷得让他发慌，几乎喘不过气来。

    nbsp“大芸，你这孩子胡说什么，爹怎么可能……”

    nbsp他的声音干涩，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半分底气。

    nbsp“你就是会！”

    nbsp大芸的哭声尖锐，混着抽噎，话都说不囫囵了。

    nbsp“村东头的大牛叔都听见了！他都听见了！”

    nbsp她小小的身子抖得更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nbsp“他说你上回喝多了，自己嚷嚷着要把我和二芸卖了换酒喝！”

    nbsp张耀的脸，“唰”一下，血色褪尽，惨白一片。

    nbsp那混账话，确确实实是他醉酒后胡咧咧出来的。

    nbsp他自己都记不清当时说了多少荒唐言语。

    nbsp可偏偏，就是这几句酒后疯话，成了女儿心头日夜煎熬的噩梦，一道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nbsp“大芸，爹……”

    nbsp他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nbsp“我不要！”

    nbsp大芸突然发力，整个人扑了上来，死死抱住张耀的大腿，箍得铁桶一般，唯恐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nbsp“爹！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什么好吃的都不吃了！我求求你，别卖我！千万别卖二芸啊！”

    nbsp那哭喊声，字字泣血，声声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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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肉香弥漫[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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